早上的診看到了下午，變得有些心浮氣躁，好心的病人送給我一杯飲料，在她出去之後，我順手就把沒有任何標示的杯子遞給了跟診的護理人員小岱。
「主任你不吃嗎？」「下午了，怕吃了含咖啡因的飲料晚上睡不好。」
她瞄了一眼，斬釘截鐵地對我說：「這杯是精力湯，沒有咖啡因，很好吃的。」
「蛤？妳怎麼知道的？」「看一眼就知道啊，我以前在飲料店做過，常常打這個。」
這時，下一個病人進入了診間，我只好帶著滿滿的問號，回到看診模式。
專業自信的小岱在跟診時總是十分專心，不會出錯，她的身材不高，永遠腰板挺直，容貌秀麗，是個美人胚子。我一面看診，一面不專心地想像，這樣的正妹出現在飲料店，難道不會變成宅男殺手嗎？
好不容易等到了看診結束，我一面吃著精力湯，一面問：「妳在飲料店上過班？」
「是啊！」「什麼時候？」「念護專的時候。」
「怎麼有時間？」「白天上課，晚上就去打工啊。」
「功課那麼重，還能半工半讀？」「就需要啊！」
護理師的執照不是那麼好考，近年國考七月的錄取率才勉強升到了五成上下，二月的錄取率最低時曾經低到不到2.5%，她這樣半工半讀，還能沒有偏離夢想考到執照，真是不容易。
「妳那時是西施囉？」「沒有啦，哪是啊。」
「難道沒有學生每次都衝著妳來買飲料嗎？」「旁邊就有兩個學校啊。」
她沒有正面回答，卻間接地告訴了我她的答案。我了解了，原來每天跟我診的護理師小岱，竟然曾經是飲料店的西施。
女兒在台北市的東區上班，在她的辦公室裡，好像永遠都離不開珍珠奶茶這一類的飲料，那些是她們生活的一部分。有一天，她告訴我：「我們公司旁邊開了一家新的飲料店，老闆超帥的。」
「是店員還是老闆？」「是老闆，像是ABC回來自己開著玩的。」
「那妳們會找他買嗎？」「當然啊，我把他的照片拿給同事看，馬上就引起騷動。」「東西好吃嗎？」「不怎麼樣。」
「那還找他買嗎？」「那是一定要的啦，我鼓動同事，幫她們去跟那個老闆買，我自己吃別家的。」
我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兒，真不知道該說什麼，但我們年輕時不也是這樣？在念高中的時候，牯嶺街有個小小的店面，賣著愛國獎券跟楊桃冰，我們幾個同學放學後總是要刻意繞過去吃個我們口中的「小Miss楊桃冰」，只為了看一眼那個永遠板著臉、不苟言笑、年輕漂亮的女孩。
台灣的珍珠奶茶征服了全世界人的味蕾，不管是歐洲、美國、日本，到處都見得到它的身影，這一類的飲料，好像也成了年輕世代分不開的依戀，飲料店中的男女西施，也成了大家注目的焦點，雖然這些飲料對身體不是很好，但要是沒了這些，生活中的樂趣可也少了不少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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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ne 26, 2020 at 05:00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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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惠風如是說】洪惠風／飲料店的男女西施們 - 讀.書.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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